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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考上清华北大,不过是换个地方当屌丝”:普通人到底如何跨越阶级?

2020-08-14 14:02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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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湖南耒阳的一个留守女孩钟芳蓉,凭借湖南省高考文科第四名,676 分的好成绩,报考了北京大学考古专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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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跟网友们没啥关系,但网上吵得沸反盈天。


对于个人选择来说,我认为选择什么专业都是自己的权利,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追求钱。


但是我看到很多言论还是挺有感触,所以想跨过这个事件本身,跟大家聊一个话题:


普通人家的孩子读个好大学,就能够实现阶级逆袭了么?如果不能,那应该如何跨越阶级呢?


但是我必须说明,想要逆袭,踏实、勤奋这些传统美德还是要有,但我们就不探讨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了。我们说点不常见的。


01

「考上清华,不过是换个地方当屌丝」?


自古以来中国人都相信教育能够改变命运,哪怕在二十年前,上名校能够得到的资源倾斜和机会红利也是非常可观的。


但现在考上 985、清华北大,乃至于世界名校,只能代表你拿到了一些游戏的入场券,但是至于你能玩成什么样,或者能不能实现逆袭,还要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。


我刚读研究生的时候,导师就曾经告诫过我,不要觉得来到北大就可以自满、懈怠,即便是北大和清华的毕业生,也注定只有极少数做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情,更多的人在做着平凡琐碎的工作,生活不如意的大有人在。


以为考上名校人生就会如何怎样,是很幼稚的。


原因有三个:


第一,大家都知道人才市场上竞争很充分,人才没过去那么值钱了。


经济学有句名言,「需求产生价值,稀缺决定价值」。


一方面是海量扩招,导致市场上人才过剩。


另一方面是「信息不对称」逐渐消失,好专业里人满为患。


比如 30 年前没什么人看得上的计算机专业,现在哪怕菜场大妈都知道是好专业,海量人才涌进同类领域。


人才涌入导致好工作的门槛越来越高,内卷程度不断提高。你要价高、你不能 996,总有更年轻、更便宜的员工,甚至就是你的师弟师妹,在等着接替你的位子。


第二,大学本意不是想把你培养成精英,包括大多数你认为的好专业,目的都是把你培养成合格的白领。


比如码农、律师、会计、文案,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,大多是不掌握生产资料的白领。


但现在格子间里的白领,跟几十年前工厂工人并没有实质的区别,只不过时代变了,分工变了,工资和工作环境也水涨船高。


专业教育程度越高的人,越容易成为整个社会化大生产流水线上的一部分,你所在的组织既不允许,也不需要你很有特色。从这个角度,白领跟流水线上的打工仔根本没区别。


但问题在于,如果你没有独特之处,那你就没有强势的自我定价权。


所以,当你准备找一份好工作,当一个好白领,那你就只能混迹于劳动阶层了。


但这并不是说做白领不好,但是也要明白在这个层级上,顶多能够追求小富即安,因为大家都知道单靠上班是不能发财的。


比如很多留在北上深工作的名校毕业生,单靠工资收入很难负担得起一套心仪的房子。


甚至一个清华学子多年前还感慨:


「考上了清华,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当屌丝」。


第三,大学很重要,但很难跟你的整个人生系统对抗。


水木社区当年那个清华学子的爆文说:


清华毕竟只是一所学校,它要对抗的,是社会和家庭对我们长达二十年左右的熏染和塑造。


来到清华这个精神沃土和教育圣殿,一个屌丝首先需要弥补的,与其说是知识结构上的欠缺和智力发育上的硬伤,毋宁说是为人处世的历练,和视野情怀上的死穴。


出身偏远农村初来北京,不可能认为室友的爱马仕凯莉包毫无意义;来自大城市的小市民不可能不讨论外企工资高,公务员待遇好。


我这种出身普通,家乡偏远的高中时候的小学霸,在精神上达到清华的平均值就要努力这么久这么久,这个过程中有多少泪水、苦水,遭多少白眼、嘲笑,无需赘述。懂的人都会懂,不懂得永远也不会懂。


这是所有进入一个远高于家乡平台的普通人的共同境况,不管你清华北大,人大复旦,哈佛耶鲁,牛津剑桥。对“屌丝思想”的系统洗刷,四年清华未必能完成,十年清华也未必能完成。穷逼还是那个穷逼,弱逼还是那个弱逼,丑逼还是那个丑逼,傻逼还是那个傻逼。


大学只是你人生的一个关键节点,但这个节点也并不足以彻底改变你,毕竟大学四年要对抗的,是你前二十年养成的个人生系统。


这也就是为什么说,跨越阶级是一个超长时间尺度的工作,想要单靠读书实现完全跃迁,非常困难。


我有这么三个观点:


1)大学是人生的阶梯,但不是人生的电梯。


原生家庭特别困苦的人,如果不上大学可能出路非常有限,要么还在农村种地,要么在城市从事比较低端的工作,例如卖菜、修车、家政。这些工作往往很辛苦,也挣不到多少钱。


但读完本科、硕士,就可以开发一点比较高端的机会,可以去互联网、金融、能源等领域就业,如果商业头脑过硬的话还可以创业。


但最终能到几楼还要看机缘,这不是发愤图强就能解决的。


也不要简单说哪一代人有没有机会,你会发现每一代都有出头的人,而且各有各的背景和经历,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你而已。


2)人生是一场证伪的过程,你需要不断破妄才能进步。


人生是证伪的过程,而不是证实的过程。你要不断发现并改正自己身上不好的地方,而不是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,你要不断破除妄念才能有一点点进步。


但这些妄念,是你过去几十年的经历和社会共同熏染造就的,甚至于妄念本身就是你的血肉,而最难的恰恰就是对抗自己。


3)人生第一个复杂的多变量系统,呈现高度不确定性。


如果你仔细研究很多牛人的经历,你会发现有的人一直过得很惨,结果做对了一件事就发了;也有的人一直顺风顺水,结果做错了一件事就崩了;还有的人做的所有事都挑不出毛病,结果混得还是不咋地……


人生系统展现了极高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,每次选择其实都是一次考验,我们不要总觉得自己很惨,逆风翻盘的故事很多;也不要总觉得自己一直很顺利就飘飘然,顺风翻船的例子也不少。


02

能力决定你的职业下限

但不能决定你的上限


我们中国人的勤奋程度,向来天下无双。


小时候被塞满各种补习班,整天除了习题就是考卷,做完三年高考再做五年模拟;上了大学拼绩点,拼社团,拼实习,拼考研;参加工作之后,今天报个写作训练营、PPT 和演讲培训班,明天刷个知乎、得到,哪怕是挤个地铁也要练英语听力……


不管你学的是偏硬的知识,比如天文地理、数理化、PPT 制作、演讲技巧、编程、写作;还是偏软的知识,比如如何与同事协作,如何跟老板沟通,如何管理上级,等等。


我们无比勤奋学习的,都是知识和技能,本质上都是在能力层面做文章。但我们花了海量时间提升能力,却很少花时间思考:


我们学那么多能力,真的有必要么?

这么多东西,每一样都要学么?

为什么很多人明明能力一般,但依然走上了高位?

我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么?


可能有很多人会有错觉,觉得事业上取得特别大成就的那批人,都是知识非常丰富、技能非常炫酷的人。而我一直徘徊在劳动者阶层,是因为我的知识和技能不够,因此我应该更加努力的学习知识,提升能力。


这种想法是非常幼稚的,因为按照这种逻辑,贝索斯、比尔·盖茨应该是大学教授,并且特别擅长做 PPT、Excel 。


恰恰相反,能力决定的不是你的上限,反而是你的下限。比如:


学会写文章,你可能从月入 3000 的售货员,成为月入 20000 的写手;


学会做 PPT,你可能从月入 10000 的快递员,成为月入 30000 的设计师;


特别会演讲,你可能会从没有收入的宝妈,成为月入 8000 的微商……


更关键的是,驱动这个世界的并不是能力或者知识层面的,而是一些更复杂的东西。


地上掉一张十块的,还有一张二十的,如果只能选一张,那傻子也知道应该如何选择。这些问题在知识层面就可以解决,但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选择都没这么简单。


前几天蚂蚁金服要上市,脉脉上有个兄弟他贴说他快哭了:


他说自己四年前就是蚂蚁金服的 P8,后来觉得总在大公司没什么意思,就到一个创业公司当了 CTO,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兑现的期权,看着老同事们在朋友圈里的狂欢,连死的心都有了……


任谁都知道,CTO 的 Title 可比蚂蚁金服一个 P8 好听多了,但当蚂蚁金服要上市的时候,名头好听比得过价值几千万的期权么?


这些关键选择,都跟「能力」无关,反倒是跟我们常说的气度、格局、层次、视野、魄力、野心、意志力、自律这些因素相关。(具体怎么培养这些东西,在我以前的文章里都有讲过,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)


但是每到这种关键时刻,我们从小到大学习的那些知识,就统统派不上用场了,但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。所以我们只好随大流,美其名曰「顺其自然」。


03

你真了解什么叫「运气」么?


如果大家有兴趣查查一些大佬的材料,多半能找到他们求神拜佛的风闻,甚至于很多人说,越是大老板越喜欢求神拜佛,越相信冥冥中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。


他们说自己发家靠运气,是因为他们真的是靠运气。


明明我有上百个竞争对手,怎么莫名其妙就我一家活下来呢?明明我当年都准备卖公司了,我怎么就成了中国首富了呢?为什么那么多全力以赴的项目没做成,却有那么多无心插下的柳成了荫?


正是因为自己也不完全明白,所以只能归结为运气,不可避免地走向迷信。


换作是苦哈哈的白领,他明确知道自己每一分钱,是哪一次加班、做需求赚来的,他的生活中缺乏不确定性,肯定不需要迷信。


他想知道的是,如何才能跳出确定性链条,赚到期望之外的钱。


老话说「穷算命,富烧香」,说的就是这种情况。


当然我这里不是要跟大家聊一些玄学的的东西,而是我发现很多人并不了解运气,高估或者低估了运气。


首先,我们无法掌控的运气,是冥冥中的偶然性。


曾经有个朋友给我讲了一个故事,有个老板开了一家小工厂,专门做塑料饭盒。这在以前并不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。


有一天他不知道怎么想的,突然说自己现在的工厂规模太小了,做着没什么意思,于是他决定一把梭,把自己的几套房卖掉,全部投进工厂。


当时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,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当时就非要卖房搞扩张。


可是当外卖市场暴增之后,这个老板的「无脑决策」一下值钱了。


再加上后来国家为了环保,提高了相关领域的准入门槛,淘汰了一大批落后产能,这个领域只剩下几家大工厂,也包括这个老板。


于是他彻底发了,但他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和战略眼光,这一切都源于某一天的福至心灵。你说找谁说理去……


这一部分运气,就是冥冥中的偶然性,我们是无法掌控的。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光奇准、能力逆天,但是因为时运不济,一把归零干成了先烈。


这就是古话说的,「时来天地皆同力,运去英雄不自由」。


其次,我们可以利用的运气,叫做概率。


在很多文章中,运气被理解为概率。


有个创业者曾经分享过,贝叶斯理论的一个核心原则就是:


一个事情发生概率=基础概率*这个事本身的概率。


举个很简单的例子,假设帅哥刘德华在北航上大学,找到美女做女朋友的概率,和他帅不帅关系不大,因为男女生比例就是 7 比 1。还要在这 1/7里找到他认为好看的,同时需要这个女生也喜欢他。


这个概率,就远低于一般帅哥找女朋友了的概率了。


我们常说「选择大于努力」,跑到荒漠里找水,和在海边找水的难度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
这就是为什么雷军喜欢说,「年轻人除了勤奋和努力,还要多花时间琢磨风向」。


靠自己努力完全飞不起来,但是「大势至」时,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

第三,「找机会」的高人,「等运气」的狠人。


平心而论,每个人出生走上社会之后,拿到的牌有好有坏。


但是你会发现,即便是同等水平的牌,那些心态积极乐观,总是想着找机会的人往往混得比较好。


如果他的底子再好一点,努力的读书、提升能力、踏实做事,还能开着自己的小雷达搜寻机会,只要碰到了好运气,那么这种人不可限量,完全可以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。


反倒是那些心态特别丧的人,每天只会抱怨、吐槽、否定一切的人,往往能够如自己所愿,过得都不咋地。


还有一种狠人,是能够安之若素「等运气」。


如果从概率的角度,出手次数越多的人,越容易出错。


真正的狠人,往往都是等待最好的那次机会,为这次机会好好准备,等出手就一击必杀。


这就是为什么巴菲特说「想象你的一生中,只有 20 次投资机会」。而现实中也确实如此,普通股民出手次数越多,赔钱的概率就越大。

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的片段,很精彩:


公元226年,魏帝曹丕驾崩,司马懿成为了辅政大臣。


那年他47岁。然而辅政大臣总共有4个,他只是其中之一,头上还有曹真、曹休。如果停留在这一刻,那司马懿的历史地位,也就跟同为辅政大臣的陈群一个级别。


小他4岁的陆逊,在4年前的夷陵之战中以少胜多,大败举国之力来袭的刘备,一战青史留名;隔壁小他两岁的孔明,3年前也已成了蜀汉实质上的政军一把手,此刻统领大军深入不毛之地南征孟获,正书写着他的武侯传奇。


司马仲达啊,你的同龄人,正在抛弃你。


此后西线战诸葛,龟缩防守,忍住天下人嘲笑,就是不肯对攻,足足3年终于熬死了孔明。


又过了5年,短命鬼曹睿被他熬死了,他终于成为辅政大臣中的1/2了。


面对咄咄逼人但有勇无谋的曹爽,他还是选择韬光养晦避其锋芒,这一熬居然又是10年。


就在大家都以为他的历史模板,将是曹参这样的劳模丞相时,谁都想不到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甲鱼,在70岁的时候一把all in了。


高平陵之变,一个字头的诞生。


这条煎熬的等待之路,同样充满了风险,一种叫白等的风险。


万一你比孔明先死呢?


万一曹家没有给你机会呢?


万一高平陵之变你没干赢曹爽呢?


能够等到有一天,运气、环境都垂青自己,然后一把梭成大佬,方法很简单,但是过程很痛苦,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

能做到这一点的,无一不是能赢敢输的狠人。


极度的冷静、自律、忍耐、克制,只为等待最合适的机会出现。恰如猛虎卧荒丘,潜伏爪牙忍受。


为此,他押上的是时间。


04

写在最后的话


大家可能看出来了,人生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多变量系统,想要跨越阶级,单靠考大学是不够的。


在这场以人生为尺度的战争当中,你可能要积极果敢、努力勤奋、善于学习,还要不断地寻找机会,寻找天花板更高的赛道……


当然,如果你把这些都做到,你也还是有一定的概率「不成」,但可能你也别无选择。


前几天我在n 刷美剧《纸牌屋》,这一次的感触极其深。


让我深有感触的并不是里面的权谋、政治,而是主人公弗兰克想要登顶美国总统,没有一时一刻是清闲的,打败了一堆敌人才能站上一个新位置,而你站上去之后又有无数人想推你下来……


这其实也契合了我最近的一些思考,感觉人就是哪都不能待,只要你一有松懈想要停下来,就有无数力量出现逼着你往前走。


如果你不愿意往前走,可能就要承受停在当下带来的痛苦、风险、郁闷。


既然停在原地很苦,往前走也很苦,我倒觉得还不如积极一点,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找到机会往前走走,说不定前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呢。


这不就是我常念叨的《一代宗师》里那句台词嘛:


宁在一思进,莫在一思停」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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